“人生就像木雕,一刀一刀凿下去才见模样。” 那时候总觉得五年弹指就过,定能带着些像样的成就跟你碰杯,没成想如今握着酒杯的手,还在为生计微微发颤。
你总是善于点缀自己小资的情调,生活精致且有条理。听说拉各斯的雨季总带着潮湿的热风,不知道你家阳台是否也种满了 奇丽闭鞘姜和非洲紫罗兰 。前阵子广东这边下了一星期的雨,我常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街景,淅淅沥沥的。不经意会想起你当年提及跟黑人斗车经历 —— 被人家超车赶上被枪抵着头的时候心里慌的一批,我会忍俊不禁,想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你也难免有慌乱的时候吧。
其实夜里辗转时,不止一次点开过你的对话框。输入框里删删改改的字句,最后都变成了凌晨三点的叹息。总怕问起你的近况,会显得我对生活的热忱早已被磨平;又怕你问起我,那些没能说出口的挣扎,会让这份跨越山海的情谊沾染上颓废。或许真正的兄弟,从不是要在对方面前装出光鲜的模样。哪怕我此刻仍在泥泞里跋涉,也该让你知道,有个人始终都有在惦记。
我常会引用《围城》的那句“电话是头懒人的拜访,吝啬人的问候”,如今的自己是彻头彻尾连偷懒人和吝啬人都不如的人,愧为兄弟。然而我依然期待你的信息,你的动态,哪怕只是说说你家孩子又长了几颗牙齿,或是尼日利亚的芒果甜过了去年,于我而言,都是驱散阴霾的光。仔细想来,我那混血小侄女应该一岁半了,都已经开始学会走路了吧。
20年培训学校关闭,转战电视行业。到23年底退租电商关闭,再如今深圳按部就班,几多沉浮。
有时会想,若当年我也鼓起勇气跟你一起出去闯,现在会是怎样的光景?或许也能在陌生的街巷里找到熟悉的温暖,或许仍会在生活里跌跌撞撞,但至少,能随时拍着你的肩膀说句 “兄弟,还好吗”。
说这些,倒不是想叹惋什么。只是积压了太久的话,一旦开了头,就像断了线的珠子,噼里啪啦滚个不停。总算要简单交代一下这五年多的空白吧。待你他日归国,聚时再尽抒胸意。
愿 我们余生 一切都好,诸事皆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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